這下我又不知道怎麼開頭了
大部分的事與想法離開現場便帶不走
也許也只有那個當下才能完整記錄我的心境吧
「後門咖啡」的暖色燈光在濕透的台北週五晚顯得格外醒目
幾次想盡去坐坐的
畢竟像我這樣週五晚回到台北店都快打烊的的人來說
能和那麼多簇擁著的學生在裡面消磨時光還真是奢侈
牆上貼著咖啡60元的告示不免心動了一下
不過看看手邊空無一物
至少也帶本書吧
去了也可能只是望著下不停的雨發愣吧
聽說他們放寒假一週了
每個人嘴角的笑藏不住
有一個人好像看到了我
也對我微笑
劫後短暫的放鬆
學校路上漫溢著積水
我聽鞋潑濺水花的聲音
想著四年前期末考完在工綜館尋找游老師辦公室的下午
連日下雨計算機中心前水幾可行舟
「天啊」我心裡驚呼著
我說的是四年是這樣溜過去
下部隊後週末幾乎一定回總圖
可我很少待在四樓右側放化工書籍那個小走道了
我想著每天在反應、質量與能量的平衡以及微分方程式中打轉
腦袋中真正在思考那部分大概逐漸deactivate
如果我把那些曾經讓我拿了好幾個書卷獎的東西從我的世界上抽離
那我還剩下什麼?
我在那些不甚熟悉的走道中張望著
隨手拿了幾本和自己過去的人生點滴中毫不相干的書起來翻
八零年代的印刷字體
我想手上的它大概往後的幾年
甚至幾十年都不會有人把它拿起來吧
除非有人也像我這麼無聊
又剛好被那不怎麼似教科書的書名吸引
幻想如果重新來過會怎麼樣
還會像現在這樣背著那麼多包袱嗎?
我在畢館前五分鐘在出口閘門嗶了一聲
那聲音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
突然讓我有些彆扭和感傷
閉館音樂蠻好聽的
是一個小時後再熟悉不過的作曲家寫的曲子
像跟你說今天是個滿足的一天來日再戰
只是我怎麼都記不起來那叫什麼
可惡我甚至不禁懷疑起還在學校時我到底有沒有聽過圖書館放這音樂
椰林道上的雨似乎更大了些
我又想到左營海軍基地看不到盡頭的椰林道與全身濕透的樣子
差別只在汗與雨
喏，還在放假，何苦?
又不由自主來到溫州街一家咖啡店前
那天下午考完統計學期末考
也是大學最後一科考試後
早早就騎著腳踏車到這裡等候
等候那人出現
我拘謹地像沒進過咖啡廳那樣在店內擁擠的人群中挑了個座位
伯爵奶茶、鹹派、那人的微笑與結束後的空虛
好像全部凍結在這間店周圍
抽屜裡還留著國中國文老師發的席慕蓉的字句
「所謂的曾經，就是幸福」
習慣了一個人這樣不斷地走
夜深了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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