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發呆－Mr. Fan的生活隨筆

當你真的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
你或許就會像我一樣將電腦開著
桌面顯示期刊論文並默默拿出紙筆寫了中文
真的
什麼都好
就像你當兵時體能操練完需要一點精神糧食那樣
寫荒謬的一切
或對未來的思考
總之不能讓腦袋閒著
但我其實有許多事要做的啊
慣性拖延吧我想
預劃好的事只需擇日進行
至於是什麼日子就不是非常重要了

我憎恨著那無法自由表達心中想法的狀態
你說英文只是個工具
然而並非每個工具都能觸到那最核心的部分
畢竟我直到流浪到地球的另一端才開始好好使用它
會用跟能用到心坎裡是兩回事
我總記得十年前高中時瘋狂練著如何寫想一篇英文短文
然而同時間中文的訓練卻使我思考上有了定性
英文對應不上許多概念
讓我認為英文粗鄙不堪
然而心裡這麼想著毫無用處
多年後竟發覺中文相較於英文真是語境高的語言
一句話裡沒表達的部分佔了大多數
讓我在美國生存有點累
沒人看懂言下之意是什麼

提筆寫字真是極好的事
或說我的過往都靠手指肌肉的記憶去連結了
沒辦法在研討會上提出深刻的建議肯定和英文無關的
而和是否用英文思考比較有關係
然而中文的蘊含卻時常無法被理解
他說我常抱怨
可能以往寫日己的習慣有了暢通的管道
能靜下心來思索許多事
然而提筆的時間短了
能用母語溝通的時刻自然毫無克制
寫作的時候腦袋會浮現過去的畫面
和看著手機中的照片是全然不同的體驗
也許我會喜歡坐在咖啡廳內一直寫下去
寫什麼都好
就是讓自己去過去重新聯繫上了
心中也會踏實許多

最近回憶起十年前仍讀高中的自己
反省著十念內能有什麼變化
驚覺我所期待的專業能力著實增長不少
只是沒有當初想像的那樣有用罷了
漸漸覺得數學一點都不酷了
以前所知不多
只要知道一點點就沾沾自喜
做了一個習題就以為有能力征服一切
想想真是天真
學了很多知道什麼也沒學到
著實感到無力
當初的衝勁在哪？
周遭有的是為自己論文努力的人們
也跟他們沒有競爭關係
自然感受不到同儕壓力
只能放任自己軟爛
目的如果只是要拿到一個學位
好像不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東西
對了
以往都為了“下個階段”而努力
但我的下個階段是什麼呢？
真是可悲
學習近二十年能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一生志業是什麼也很模糊
小時憧憬可能不切實際
能吃好吃食物和去野外探索已經成為我乞求的全部
研究課題僵固無力
沒有新穎性
連簡單的事都不想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