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離開台灣前往美國生活的倒數第二週,說也奇怪一早起來就讓自己陷入一陣徬徨的情緒,不規劃點什麼就會往復性地做同一件事:拿出手機看著有沒有新的文章、新的訊息要回;翻著桌上散亂的書本揀選著可反覆咀嚼的回憶,或者拿出紙筆做些演算,又或者出房間抱抱趴在地上無所事事的狗(有時候還需要絞盡腦汁做些引誘否則牠不肯讓我靠近)。下背又痛了起來,前一天才去了大安森林公園旁的一間復健科複診,自費兩千多元做了一個我沒有任何頭緒的檢查,看報告應是做完配套的六次復健才要去的,可是剩兩週不到的時間,每天去應該會成為我的例行公事。
先前的復健斷斷續續於平日下午完成,店剛開張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電視牆前熱敷的座位快滿了,我電療的床位也被安排在一個靠外側顯然較不受歡迎的位置,可以清楚感覺左右隔著紗簾都有人被週期性的脈波電擊著。側躺在床上聽著周遭的一切,背景微小的古典音樂伴隨治療師與病患的對話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挺柔和的,差一點就要睡去。幫我貼貼片的劉哥看起來也從業不久,應不會大我多少歲,他今天意外沒穿白袍而披上印有世大運logo的polo衫,診所的物理治療科會和世大運合作嗎?電視永遠都是旅遊生活頻道那一台,沒有開聲音也無法練英文聽力,坐著發呆20分鐘熱敷觀察治療師的動態也是一種樂趣。
走出診所大門,台灣的盛夏越加燥熱難耐。我橘色的改裝腳踏車發燙著,前一晚才懷疑是它的坐墊讓我背痛,不過走路絕對不是一個移動的好選項,時間才九點半,驅車前往NTU旁水源市場上面的交通裁決所辦理國際駕照。本以為只是一個供民眾繳罰款的小櫃台,沒想到是個幅員廣大、具有許多辦公桌、燈光明亮的地方,目測甚至比安森附近的區公所一層樓還要大,來辦事的人比辦公的人少上許多,進去再出來只花了大約十分鐘,原本想像要花一個小時等待還帶了書準備消磨時間,看來是多慮了。
有組織性太難,一個人去國外念書需要絕對的紀律、自我的要求與對生活的品味。陸續看到同學們到了異地忙著打理自己的生活所需,我才想著自己起步真是晚。昨天下午去補齊了要帶去的文具,聽說那裡的文具選擇少、難用又貴,不先購足怎麼行?家裡附近就有一個什麼都賣的店,橡皮擦、螢光筆和簽字筆一手抓了就去結帳。每次自己去買點東西都有一種獨立的感覺,趕緊又去50嵐買了一小杯珍奶綠,冰涼的茶香與小珍珠在嘴裡跳舞,在異地享受不到的,家鄉的味道。看著剩下一半的杯子竟有些惆悵,到了那裡我也會這樣對自己好嗎?或者任由博士班的壓力給吞噬?
吃著姿宇給我的鳳梨酥和起酥蛋糕,我不時分著豆點大的小塊給地上睜著大眼的狗,想著她綁著馬尾騎著腳踏車的背影。我想著她喚著給我取的小名「綿羊」後露出淺淺的笑,也想著逗她玩後她發出「哼」的一聲別過頭的調皮樣。這半年以來本來憂鬱漫想的時間被與她的互動填滿,日子就在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走了。面對即將分離事實,她看來卻很樂觀,說一年之後就永遠不會分開了,還打趣說她媽媽注意到隔壁棟房子要賣,要我買下來。
人都有組織、規劃、找關聯性的控制欲,或許平凡、互不相屬的許多小事件才是幸福的根本。
- Aug 18 Fri 201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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